半堆糖

【鬼使黑白】岁月神偷(11)

*现代paro,要开始胡写了_(:з」∠)_

*(1-3)   (4)   (5)   (6)   (7)   (8)   (9)   (10)

*已修=w=

============

11.

黑羽后退一步看他,带着审慎的神色。他从来不让月白跟比赛,好端端的,月白也不会突然提要求:“那个人跟你说什么了?”

本来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月白照原样复述一遍,又问:“黑羽,那场比赛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你如果不听他们的话,会有危险吗?”

黑羽皱起眉:“他告诉你这些,你信了?”

除开几个国内外的公开赛,多数比赛的奖金只是个钩子,真正来钱的是背后开设的赌局。黑羽心知肚明,也自有应付的一套,但是以黑打黑的事情,他不想让月白牵涉太多。

“这几天你追也追过了,收收心好好学习吧,比赛还剩一个月了,你让我安心准备准备,有事等赛完再说。”

这天在小花园分手后黑羽就去了俱乐部,到月白睡下都没回来。重要的比赛前他都要封闭一段时间,以维持心理状态的稳定。

妖狐煲电话到凌晨一点半,探头出来换气,看对床还睁着眼睛,便调戏道:“你哥不在,孤枕难眠啊你?”

月白其实困得要死了,可就是脑袋里乱:“我白天可能说错话了,非要跟他的比赛,他大概是想让我死心吧,就躲着我不回来了。”

“也不一定是为了躲你。”妖狐又说了两句把电话挂断,趴在枕头上跟他分析道理,“你看,要是你和狗子在一起讨论高阶方程,黑羽突然插进去聊鸡兔同笼,你能理他吗?”

月白想都不想:“肯定理啊,他就是打个嗝我都特别愿意理他。”

“妈的,你气死我算了。”妖狐恨铁不成钢,“这样,你再看看樱花,人家又在黑羽俱乐部兼职,又是他的心理辅导,所以她跟黑羽的比赛就再自然不过,而你呢?你不是教室就是图书馆,跟黑羽就不是一路人,他让你去干嘛呀?”

“可我怕他出事啊。”

“你到底是不是城里人?怎么一点套路都没有?”见月白还是不得要领,妖狐恨不得亲自上了,“你得让他习惯你,需要你,等他一离开你就连杆子都拿不稳,球都戳不着,那到时候他就会反过来求你了!懂了吗?”

妖狐说得头头是道,然而套路都是用在走肾的对象身上,月白对黑羽走了四五年的心了,现在黑羽不在身边,他一连好几天就连精神都打不起来。

晚上下了课去图书馆温习功课,好像才翻了会儿和黑羽来往的短信就到了关门时间,月白拿着手机瞌睡得直点头,冷不防听到有人叫他。

“大学霸!这么晚了还用功呢?我有道题不会,你教我好吗?”

手指一抖,还没编辑好的短信就这么出去了。

[今晚回来吗?我在图书馆,外面下雨了,要我去接]

要撤回又显得矫情,月白只能先把手机锁屏。

和他搭话的是个扎粉红色头绳的姑娘,感觉和在亭子里见到男朋友19时很像,眼熟,但大脑堵塞,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你是……”

姑娘自我介绍叫桃花,是樱花的室友:“她生日我们还跟你和黑羽一起吃过一顿饭来着,现在想起来了吗?”

桃花话多自来熟,讲完题两个人一边收书一边闲聊,出了阅览室取伞,她拿伞尖戳了电梯向下的箭头。

“樱花这几天也都好晚才回宿舍呢,是不是你哥哥又要比赛啦?”

黑羽可能在忙,没看到短信,月白自我安慰着揣起手机:“他赛前要调整状态,樱花是他的心理辅导,得时刻盯着吧。”

“唉,总见不到她还怪想的,你会想你哥哥吗?”不等月白想好怎么回答,桃花翻着包又是一炸,“完蛋!我宿舍钥匙忘带了!”

于是就只能去俱乐部找樱花拿。俱乐部离平安大学不算远,但雨势绵绵,他们到时月白还是湿了前襟。在走廊里找到樱花,他盯着不远处一扇黄铜把手的门问:“黑羽就是在这间?”

时候不早,樱花也打算一起走了:“对,你要找他吗?他一般不锁门,推开就能进去了。”

两个姑娘离开后,月白背靠着门板滑到地毯上。人就是这样的,明明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可到了最后一步又总是胆怯。

“黑羽也以同样的姿势坐在另一边”,似乎只是这样的想象就足够让月白满足了,他安静地盘腿坐着,来往的其他球员打量他,他也只是做个“禁声”的手势。

这么一门相隔地陪到十二点半,月白站起身,嘴唇贴在门板上轻轻说了句“哥哥加油”。

尾音消散很久,门才缓缓向内拉去。黑羽在门内的阴影里叹了口气,看到把手上挂了一柄雨伞。

他把伞挂回屋里,倒在沙发上掏出手机。

[回去洗个热水澡再睡。]

淅淅沥沥的雨声一夜没断过,第二天半上午时黑羽在包房沙发上悠悠转醒,还以为昨晚月白在门外陪他的事不过是大梦一场。

樱花听见动静推开条门缝进来,见他正蹲在沙发脚边,把碰洒的烟头捡进烟灰缸。

“喏,你的饭,今天必须得吃了啊,不然身体熬不下去。”

足不出户消耗的就也少,黑羽前几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撩开塑料袋,里面竟然是初中时月白用的那只白底红盖的饭盒,盒盖上还贴了张便利贴。

[热水澡真管用,没感冒!]

雨连下了七天,月白也连送了一个星期的饭,别致的小便利贴从没断过。

[少抽烟,多吃肉,汤在前,饭在后。]

[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不玩,功夫都在平时,告别紧张,做回自己!]

[原来汤前饭后是减肥的方法,对不起,说错了,你还是多吃肉吧。]

[今天发了一笔巨额奖学金,我正在认真考虑包养你,你喜欢炒三丝还是地三鲜?]

[每一个成功的哥哥背后都有一个支持他的弟弟,我审视我自己,感觉你已经很成功了。]

[上仙,什么时候出关啊?阴雨绵绵,连月不开,你的被子和你的弟弟都要发霉了。]

黑羽把今天这张也钉在小黑板上,赤橙黄绿青蓝紫,仿佛有个小人儿持着彩练当空舞,哥哥加油!哥哥加油!

“靠,太特么蠢了……”

等这一阵的雨缠缠绵绵地下完,天气晴朗起来,黑羽约好的看诊日子也到了。这是他在比赛前要处理的最后一件事,如果一切顺利,等最后一笔奖金到位,那么他的脑瘤摘除术就可以正式提上日程。

到医院后拿着预约号拍片,然后回到诊室门口等,快到中午了才排到。

老主任点着颅内的一个亮点解释道:“你这属于原发性肿瘤,目前体积不算大,这么多年没症状的话很可能是良性的。考虑到预后效果,不一定非要切掉,我们的建议是先保守治疗。当然,决定权还是在你。”

一旁的助理医师提醒他:“这个位置离记忆区很近啊。”

黑羽习惯性地把玩着打火机:“你说的症状除了头疼还有哪些?”

“最常见的是颅内压增大,对应的症状比如说视力下降,恶心呕吐等,再进一步还会出现意识障碍,注意力难以集中啊,嗜睡啊,这些,等到了高烧昏迷的地步那就肯定要手术了。不过你这个体积还远不止于此,目前不用太担心。”

他一边听一边盘算:“你刚才还说要考虑预后效果,那最糟糕会是什么情况?”

“这是因人而异的,大部分都没事,极个别会面临成为植物人,智力退化,或者失忆的风险,二次治疗难上加难,所以到底是保守治疗还是手术,你现在的决定非常重要。”

从医院出来,黑羽漫无目的在太阳下走着,今天早上天才刚刚放晴,他还不太适应洁白的光线。路过一面展示橱窗时停步站了站,眯着眼睛看到影子,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噙着一根烟。

他本不怎么迷恋尼古丁,高中时为了镇痛才渐渐变得烟不离手,这几年虽然病情稳定不再需要了,但日子久了,形成的心理依赖却如蛆附骨,难以戒除。

他把烟按灭在窗玻璃上自己右脑的位置,只觉身上对应的部位也要烧出一个洞来。

那天晚上月白说,你烟瘾怎么这么大,你控制一点好不好。

好啊。

可他还想让月白再等等他。等他赢了比赛。

烟瘾他控制得了,可是对月白的瘾,他就快要失控了。

黑羽看诊的这天是近冬时节里难得的好天气,月白吃完午饭就匆匆往宿舍赶。黑羽的被子潮得能拧出水,趁下一片乌云来之前他得抓紧晒晒被褥了,虽然这人最近都不回来,但是万一呢?

正这么想着,推开宿舍门看进去,就觉果真不能背后说人。

黑羽盘腿坐在床上,靠着墙壁像是在闭目养神。他睁开眼确认回来的是谁,微微抬起的下颚线上落下一道刀锋般金色的光:“来取点东西,坐一下就走。”

“啊……嗯。”

虽然给人家传了一个星期的小纸条,可冷不防突然相见,月白还是措手不及得连胳膊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把书包放到桌上后不甘心离黑羽这么远,于是拖了把椅子坐去床边盯着他看。

黑羽见他凑过来却不说话,就摸他脑袋:“过来我闻闻,中午吃的炒三丝还是地三鲜?”

来回瞎扯两句,月白才恢复正常状态,可黑羽也起身要走了。他赶忙拉住问:“你非得回俱乐部去吗?那地方连个床都没有,你怎么休息啊?我这几天都好好学习来着,要是你回来的话我肯定继续好好学习,争取不让你闹心,之前追你也……”月白偷看他一眼,还是决定说实话,“说追你是认真的,但可以先暂停进度,等你比完赛再重启。”

前面一大段话都被选择性忽略了,黑羽就对最后一句有反应,弯起唇角:“嗯,先别追了,看着都费劲。”

等尘埃落定,换我来追你好了。

离比赛没剩几天,黑羽觉得还是回俱乐部稳妥。飘洒的雨丝中,那把挂在黄铜把手上的大伞在两人头顶撑起,鞋尖潮湿,心里也湿得发皱,可是谁都没说话。

到了校门口,月白把抱在怀里的羽绒服塞过去:“一场秋雨一场凉,这都冬天了,你晚上盖好,别生病了。”

“好。”黑羽接了挂在手臂上,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老实待着别作妖,哥哥回来了给你带小礼物,嗯?”

月白举着伞笑了一阵,说:“多大了还小礼物呢。赶紧走吧,不然又要十八相送了。”

黑羽也收起笑,好像是叹息了一声,突然握住他的手肘往身前一带。黑色的伞盖下,两人被沾湿的肩膀迅速地一触即分。

然后他退到雨里朝月白摆摆手:“走了,回去好好学习。”

月白没来得及补上一句再见,伞就掉在脚边,雨丝模糊了视线。

他捂着发烫的耳根,如果没感觉错的话,刚刚黑羽的嘴唇似乎吻了吻那块敏感的皮肤,还贴在那里留下一句悄悄话。

“等我回来。”

 



评论(33)
热度(213)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回到首页
© 半堆糖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