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罪/邰方】半醒（5+尾声。完结啦）
*终于搞完了这个脑洞，完结了！【END】了！又从一个脑洞里活过来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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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这也是自杀么？”
门内的房间里，邢至森等人马正在对现场进行勘察和保护。方木被邰伟拖去了外面，他冷着一张脸，完全一副不愿让方木插手的态度。
曲伟强和王倩的尸体还躺在床上——说是尸体，其实已经被肢解成了许多部分。所以，方木才会讽刺般地问出那个问题。
“你看不出来吗？”邰伟说，“曲伟强先杀了王倩，将其肢解，然后因为承受不了心中的罪恶感，活生生砍下了自己肢解王倩的右手，然后也自杀了。对，曲伟强是有心理问题，王倩也确实不是自杀，但凶手……已经自行了断了。”
方木看向邰伟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臆想病患者。
“邰伟，你明知骗不过我的，为什么还要这样说？你到底想隐瞒我什么？”
邰伟愤愤地踢翻脚边的一只垃圾桶，冷静了几秒后，忽然转回身抓住方木的肩膀：“你已经很危险了，不要再往前走，不要再陷入这些……”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才继续说，“这些案件，它们发生就发生了，和你没有一丝半毫的关系！”
“但它们，和你有关吧。”方木看着邰伟焦虑又急切的眼睛，平静地问。
“没有。没有！”邰伟矢口否认，“即使有，也是因为我是警察，这是我的工作！方木，你只是一个学生，你还年轻，你应该去享受青春，应该去好好读书，好好谈个恋爱，你天天和我们这些泡在血泊里的警察纠缠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方木平静甚至冰冷的眼神让邰伟不自觉地放开了手，他说：“我没有纠缠。你们身上的血，或许早就……和我融为一体了。”
小米突然从屋内出来，被沉寂的空气冻得一缩：“哟……这是怎么了？那个，方木啊，你没事儿的话先回去吧。”他一边下楼，一边好奇地回头打量。
小米的身影在楼道里消失后，方木也转了话题：“王倩的五块，加上曲伟强的右手和身体，总共是七块。是吗？”
邰伟抬眼看着方木，不置可否。
“杜宇和辛婷婷的X，孟凡哲的5，张瑶的3，加上曲伟强和王倩的7。X537，邰伟，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但方木的语气不像征询，反而像挑衅。谜面愈发清晰，即使邰伟再怎么阻止他介入此事，都为时已晚。这些字母和数字组成的线索……
线索，这两个字让方木想起挂在麻线绳上的照片，长长一串，从安全灯的光线下一路延伸至谜一样的黑暗之中。
他不再理会邰伟，转身离开了现场。
几天后，在方木冲洗出第四十九张照片时，挂在线绳起端的前四张照片上的影像已经完全清晰可见，像是某个特定的时机已经到来。但方木不知这时机具体是什么。
第一张是自己站在宿舍楼下，第二张就是上次他和邰伟纠缠在一起时信手摸到的那张，在校门前，第三、第四张，分别是出校门往北走的第一和第二个路口。连在一起看，确实像是线索，指引他去到某处的线索。
虽是一点小小的推力，却是打破平衡临界点的最重要的那一份，方木心中阻滞许久的齿轮终于再次缓缓转动起来。他强压住狂躁的迫不及待，把四十九张照片依序收成一叠，甚至能听到齿轮在脑海中吱呀作响。
拿着照片冲出暗房，下楼时冷不防听到背后传来有人闲聊的声音。
“今天是曲伟强和王倩的遗体告别仪式，你不去吗？好多人都去了呀……”
在接下来报出的一连串出席人员名单里，“乔教授”三个字一把拽住了方木的脚步。
乔教授也去参加了曲伟强和王倩的葬礼？他猛地回头看去，但楼道里空无一人，并不见说话者的身影。方木没有时间多想，就像在长跑里的最后百米，终点就在眼前，即便脚下荆棘丛生也无暇他顾。
按照照片的指示来到北向第二个路口，周围景致熟稔，街角是一家显眼的花店，也许是为了凸显地理位置，照片里的方木就是站在这家店的门前，冷漠的一张脸与繁花簇拥的背景格格不入。
他把照片翻到第五张，照片像是有生命，蒙在画面中的模糊像白雾般散去，他看到自己站在一个邮筒旁，画面中的邮筒就位于北向第三个路口处。
为什么这些照片会在突然间显现了影像，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背后是谁设的局——这些问题他统统得不出答案，却会催他加速前行。
照片显现了二十多张，方木已经跑到离开校园很远的地方了，虽然有左右的转弯，但可以看出大体方向是指引他向北走的。
北边，北边有什么呢。
方木心中逐渐摸索出模糊的线索，手机铃声的突然响起却骤然打断他的思路。
是邰伟。
“你怎么不在学校？”一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厉声责问。
“你也不在局里。”方木想起上次去公安局找邰伟的情景。大家都避重就轻。那份没看完就被朴慧珍打断的最后一份卷宗，写的到底是什么。
“回学校等我，有事找你。”
“来不及了，邰伟。”方木一边跑向下一个地点，一边说，“我已经……在去火葬场的路上了。”
电话那头，邰伟暴怒地骂了一声，挂断了通话。
方木能感觉得到这些照片的最终目的地指向的是绿藤市火葬场，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城市北边，北边对他来说有意义的地方，只有山上那把吞噬生命的火。
来到火葬场的大门前，方木已经筋疲力竭，他扶住膝盖大口喘气，照片散落满地。片刻后，捡起还没有显露影像的最后三张，直起身来。太阳火辣辣地刺在他的眼皮上，前方的火葬场因过于明亮而使人看不真切。
一号告别厅的LED显示屏上滚出曲伟强和王倩的名字，这时候出席告别仪式的人要么应该都在厅里，要么就是在下面等骨灰。所以，当门口空荡荡的、台阶上却坐着一个人时，那个人影就显得十分突兀了。
和乔教授的那次一样，邰伟不进告别厅，只是在外面等。
从市里到火葬场只有一条路，方木没发现邰伟是何时赶到他前面去的，但如果他一直在这里的话，那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不在学校的呢。
“你来晚了，”邰伟说着站起来，“仪式结束了，遗体都推去火化了。走吧，找个地方吃饭，边吃边聊。”
邰伟过来紧紧揽住方木的肩膀，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这个动作并非方木理解的“亲密”，反倒有着押解的意味。在火葬场里坐久了，邰伟身上带过来一股“死人味”，呛人，苦涩，略有香气。被压制着没走几步，身后传来哭声，方木回头一看，是曲伟强的母亲抱着儿子的骨灰出来了，身后跟着一诸亲朋。
方木趁邰伟不备一把将他推开，跑到曲伟强母亲的身边，他顾不得礼貌，抢过那方骨灰盒便凑到鼻子下面闻了起来。曲母失声大叫，而适才还面容戚戚的亲朋们顿时横眉竖目，一拥而上，其中一个劈手夺回骨灰，三四个大汉拽着方木的手脚顺势将他狠狠一推，方木摔出人群的包围，混乱中，夹着五六个阿姨扯尖了嗓子的咒骂声。
邰伟上前扶起方木。方木有一瞬的失神，曲伟强的骨灰什么气味都没有，什么呛人的苦涩的带有香气的死人味，统统都没有。
“你呢，你能闻到吗？”方木怔怔地问邰伟，他又怔怔地举起手里的倒数第二张照片，这次的指示是，骨灰存放处门口。
邰伟夺过最后两张照片撕碎：“方木，别闹了，跟我走。”
方木充耳不闻，甩开邰伟的手跟上了曲伟强母亲一行人。骨灰存放处只有直系家属可以入内，曲家刚才推搡谩骂方木的亲戚们都囤在了门口，见他过来，纷纷用警惕的眼神扫了过去，最前方的一名壮年男子伸手推了方木一把，方木踉跄后退两步，一言不发，也不看任何人，从他们之中穿过。
存放处内，一名工作人员正在核对曲母的手续，站在门口的另一位将方木拦下：“取骨灰还是干什么？你的证件？”
方木没有理睬他。这是一个用于接待、办手续的外厅，正对方木的墙上还开着一扇门，门内便是一排又一排存放骨灰的架子。室内安静极了，也许和死亡相关的地方，都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与肃穆。
“好了。曲伟强在J236号格子，送进去吧。”
声音虽细小，方木仍听得一清二楚。他听到J236这个编码，这种编码的方式何其耳熟，方木知道，他要找的答案就在这里。
“喂！不许往里闯！”工作人员拦下要要冲进里间的方木，抱住他的腰，为曲母办理手续的那位也从桌后走出来，作势要按住方木的肩膀。
“我只是去看他，”方木大喊，“只是去看看他！放开！”
方木虽瘦弱，但此时像是有了无穷的力气，竟硬生生将钳制自己的两名工作人员甩开，他眼中只能看到一个地方，那扇通往阴暗的门。走了两步，肩膀又被搭住，方木回身猛地一扬胳膊，手腕立刻就被那人攥住。
“你确定要进去吗？”
邰伟神色凝重，握着方木的手在微微颤抖。方木以更加认真的目光回敬邰伟，他都没意识到这不是出于不甘示弱的赌气，而是他真的不确定，不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到底想做什么，到底要得到一个怎样的结果。
他与最终答案只有一墙之隔，潜意识里他已经知道了谜底，但他宁愿一厢情愿地在最后关头到来前让它继续蒙着面纱。一股力量推动他前进，虽然他确实害怕，害怕自己的猜想得到证实，但邰伟，那毕竟是与邰伟息息相关的事。
于是他更加确定，确定自己一定要进去。
“邰伟，那个气味，是你身上的吧？”难怪每次和邰伟在一起时，方木都会莫名地想起死人味道，想起“乔教授”。
邰伟不答，两人心知肚明，这已经是一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了。
“方木，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件事都需要真相，不要活得那么明白，反而会幸福一些。”
方木看着邰伟，像是在认真思考他的建议。良久，他说：“谢谢。”邰伟说的诚然不错，但对于方木来说，他宁愿选择痛苦而清醒地活着。
邰伟放开方木的手腕，任由他转身走进内室，阴暗顿时将那单薄的背影吞没。
内室的陈列像极了学校的图书馆，骨灰架的高度将近贴上天花板。他需要在成百上千的格子中找到放置答案的那一个。
编号为X的架子在最末端，方木穿行于骨灰架中，一想到其中安放着的无数小盒子，像一双双俯视的眼睛在冷漠地盯着自己，方木就觉得彷如被死亡扼住了咽喉。
站在X架前，找到第五个立柜，从下往上数了三排，从左往右数了七个。对应的格子里放着一坛熟悉的骨灰盒，格下贴着标签：X537。
“乔教授”葬礼那天，这坛骨灰便是由他抱着，亲手送进这个格子里的。他抬起手，他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他控制不了，仿佛这双手不是他的。双手伸向骨灰盒，将它的正面转了过来。小小的照片夹里，是他刚刚才看见过的脸，还在拉他去吃饭，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拽着他问他确定要进去吗的那张脸。
“邰伟……”方木叫这个名字，像一声叹息，“果然是你……”
身体里像是有潮水涌了上来，一浪一浪冲击着大脑。他全都想起来了……消息传来的那天，整个局里都乱了套，借调出去的警察在任务中牺牲本不是个例，但邰伟的尸体却始终没有找到，甚至连怎么死的都交代不清，直到三个星期后，当地警方才从山林里抬出一具高度腐烂的无名男尸，经过检测确认后，才再次联系了邢至森。
在听到邰伟死讯的那一刻起，方木就陷入了时而恍惚，时而清醒的状态。清醒时的痛苦，就像有一只手伸进了胸膛，五指抓住心脏死命地揉搓，拉扯，而恍惚时，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他走在外面，不明白周围的人们都在为了什么而开心或难过，似乎拥有“情绪”是一件如此不可思议的事。
方木了解自己，上一次产生这样的状态还是在陈希被害的时候。他明白，邰伟的死必定会让自己再度陷入一场混沌噩梦，但这一次，除了他自己，再也没有人能够将他唤醒。
他拿着相机踏上去往火葬场的路，每到一个路口便请路人帮自己拍一张照片，总共四十九张。然后，又花了二十一天的时间让自己形成每天洗一张照片的习惯。他了解自己，这些照片一定会引起梦魇中自己的注意。
他请催眠师帮自己练习在神智混沌的状态下将信息储存在潜意识中的方法，X537，便是他在安放好邰伟的骨灰后，留在潜意识里的一组编码，然后，潜意识又将编码拆开，一一融合进他经历过的那些案子里。
“邰伟”说的没有错，从来都没有凶手，这些案子不过是方木脑海中对已有记忆的重构。留下线索，设置谜面，最终又解开谜团的，始终都是方木自己而已。
他痴痴地从X号骨灰架中走出，站在走廊中央。尽头的那扇门里溢满白色的柔和的光，他远远看到邰伟站在那里，倚着门框，一只手抄进口袋，另一只手抬起，在胸前朝他挥了挥。
微笑着，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方木看到邰伟翕动了一下嘴唇——“晚安。”他从那微不可察的开合动作中读出这两个字来。他快走两步，却眼前一花，揉揉眼睛再次望去时，邰伟如一片幻影般逐渐融化，门框内的光线也随之散去。
一切如旧，昏暗，阴冷，真实地渗入骨髓。他像刚从一场恍惚的梦中醒来，胸中堵着一块巨石。梦中的一切荡然无存，一切就像，不，确实——
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END】
要看BE的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
这是个BE文它完结了。
下面没有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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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金色的麦田被飞驰的火车拉成一条黄橙橙的光带，天色高远，南燕北归。已是初秋时节。
“诶，你也是去H市的吧？”
硬座车厢里人挤人，距离挨得近了，难免就要唠上几句，更何况对方还是一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方木看看手中的车票，“绿藤——H市”，然后冲对方点点头。
这个动作纯属习惯，他根本无需确认目的地，H市这个名字早在邰伟死讯传来的那一刻便刻进了方木的心里。
“看你的样子，还没工作吧？哪个大学，学什么的？”年轻人性格很开朗，接着问方木道，语气不急不缓，像是要展开一场长谈。
“在读研究生，学经济的。”方木随口说了个谎，望向窗外。
“诶，喏，”年轻人踢踢方木的腿，给他递过来一支烟，“抽不抽？”
“哦，谢谢，我有。”方木从兜里拿出一包烟，烟盒已经被压瘪，他使劲在手心里磕了磕，从仅剩的三支里抽出一支来，借着年轻人的火点着了。
这包烟，是他从邰伟的骨灰盒里拿出来的。
他想起那天，自己站在X537号骨灰格前的画面。
他庆幸这镶嵌了邰伟照片的骨灰盒没能淹没他仅存的理智，在他把骨灰盒转正的时候就应该感觉到不对了，和刚刚才接触过的曲伟强的骨灰相比，邰伟的这一盒似乎也太轻了一点，就像一个空壳一样。方木抹干眼泪，冒着犯忌讳的风险将盒子打开一条缝，往里瞄一眼后，立刻全部打开。
盒内是有一些灰烬，灰烬上，是一包邰伟常抽的那种烟，还有一支从方木学校里摘下的桂花枝。
他顿时明白过来，经常闻到的那种呛人、苦涩又有些香甜的气味是从何而来。
而灰烬，这些灰烬也不对劲，它们被烧得太细了，完全没有该有的骨渣碎屑。方木扒拉了一下，发现里面有一些残存的纤维——这不是人的骨灰，或许只是衣物的灰烬。
骨灰盒被盖好，放回原处。方木觉得头晕目眩，他才从自己的梦魇中醒来，却像是又陷入了一个更大的圈套。
邢至森显然是知情者，甚至整个绿藤市公安局都知道，但他们一点也没有透露消息给方木，他们到底要隐瞒什么。
邰伟在被借调到H市的这段时间里，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他现在又在哪里，所谓的“死讯”到底是计划之内，还是将计就计？
“喂，喂？”年轻人不住地踢方木的小腿，才把方木从沉思中唤醒，“我说，你一个学经济的去H市干嘛啊，那里经济又不行，还那么乱。”
“噢……”方木抱紧怀里的书包，笑笑说，“我去，找一个朋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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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真的END了。
*然而紧接着又开了新脑洞。木木一个人跑去H市去找假死后神秘失踪的邰伟，然后遇到林昆啊肖望啊郑霖啊一溜串的人，大乱炖什么的。
*时间线显然和原文与原剧都是有所出入的，算是把内容打碎了重新拼一遍吧。
*然而写不动了OTZ
